1984年4月初，我离开生活了4个月之久的博帕德，乘火车前往西部的不伦瑞克市 。抵达确当天晚上，好几个在不伦瑞克工大学习的年轻学生来看我，这些年轻学生是国家从考上大学和考上研究生的学生中选拔出来的 。从他们处了解到，在不伦瑞克学习和进修的中国人有近百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获得博士学位 。而在亚堔工大，已有三十多其中国人获得了博士学位，包括路涌祥、王大中、韦鈺等，路涌祥和王大中厥后曾划分任过中国科学院院长和清华大学校长 。这些年轻学生在不伦瑞克工大已经呆了1-2年，对大学的情况比较了解 。他们听说我是到温格尔教授手下，大为受惊，对我说：“温格尔教授这个人很是不近人情，敌手下的人厉害得很，也刻薄得很，手下的人见到他就像耗子见到猫 。”听了这一番话后，我真是像被一桶冷水重新浇到了脚，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走后，我越想越畏惧，越想越后悔，因为就在几天前，在歌德语言学院时，我收到波鸿工大高频技术研究所所长塞伟祍教授的信，同意我到他们研究所进修 。我给他回信说，我已决定去不伦瑞克工大了 。早知如此，我真不应来这儿，应该去塞伟祍教授处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也没有心思到外面去看看，急遽忙忙又给塞伟祍教授写了一封信，说经过再三考虑，我照旧决定到他那儿去，不留在不伦瑞克工大了 。我在惴惴担心中度过了在不伦瑞克市的第一个周末 。
由于不知道塞伟祍教授是否还会接受我，所以，在星期一，我照旧全副正装去见温格尔教授 。秘书通报后，温格尔教授很快就出来了，把我接进他的办公室 。向我进行了简短问候后，马上就进入了主题 。由于是第一次见温格尔教授，我的心情比较紧张，加上德语听力还很差，对温格尔教授讲的也只能是边听边猜，不过，照旧或许明白了他的意思 。温格尔教授说，他知道我以前对非圆介质波导的流传特性进行过研究，所以，他建议我对三包层色散扁平单模光纤的微弯损耗和色散特性进行研究 。谈话连续了约莫一个多小时， 我预计，温格尔教授肯定对我糟糕的德语水平感应很失望 。谈话结束后，温格尔教授安排人带我旅行研究所，并借此时机将我介绍给研究所的其他人 。
在德国有两种类型的大学，一种是专科大学(FH)，学制一般是5年左右，没有资格授予博士学位，结业生相当于海内的大学生；另一种是综合性大学(Universit?t)，学制一般是6年或以上，结业生相当于海内的硕士 。不伦瑞克工大、亚堔工大、波鸿工大等都是属于后者 。德国的综合性大学一般是由各个差别的研究所组成的，虽然也有系，但只是一个松散的机构 。研究所通常有三个差别级别的教授 。不伦瑞克工大高频所也有三个教授，划分从事光纤通信、微波和半导体技术的研究，每个教授都带有几个博士生 。与海内和美国大学差别，在德国大学，博士生不再是学生，而是教授聘用的工程师，人为很高，相当于结业后的工程师人为 。在德国要拿到博士学位并禁止易，一般要花5-6年的时间，不过，德国的博士学位在世界上照旧声誉挺高的 。不伦瑞克工大高频所的条件很好，实验室设备一流，另有两个具有精密加工能力的车间 。令我更为惊奇的是，高频所竟然另有一套试制和生产光纤预制棒的设备以及一个拉制光纤的拉丝塔，据说，在1980年曾试制出在欧洲衰耗最低的多模光纤 。
在高频所事情几天后，我收到波鸿工大塞伟祍教授的回信，信中说，他料想我是在温格尔教授手下，如果我要改去他那儿，一定要事先向温格尔教授解释清楚 。不过，这时我又改变了主意 。在温格尔教授这儿呆了几天后，我发明温格尔教授并不是像外面传说的那样吓人，尽管研究所的德国同事简直很怕他，不过，他对中国似乎有特别的兴趣和洽感，对我也很客气，尽管我其时的德语说得结结巴巴；同时，我也发明，所里搜集了来自德国和世界各地的精英，研究气氛十分浓厚 。别的，我对温格尔教授建议的光纤研究课题也很感兴趣 。于是，我很快就又给塞伟祍教授回了一封信，首先对他再次接受我体现谢谢，同时告诉他，我最后决定照旧留在温格尔教授处，对一再滋扰他体现歉意 。1年半后，由于在德国第一次申请读博士被拒，我不得不申请去其它地方读博士学位 。在准备有关证书等质料时，研究所秘书将有关我的一个文件夹给了我，从该文件夹，我看到了提供应我奖学金的艾伯特基金会为联系我到温格尔教授处进修，与温格尔教授的来往信件 。在文件夹中，我惊奇地发明了塞伟祍教授给我回信的副本 � ？蠢�，其时塞伟祍教授在给我回信时，也同时将信的副本寄给了温格尔教授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温格尔教授早就知道我曾想离开他，可是，他似乎历来没有对我进行过抨击或给我小鞋穿，看来，温格尔教授的心胸照旧比较开阔的 。通过这件事情，我获得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即不要轻易相信所谓的听说，许多传说的工具并纷歧建都是真实的，在目前的网络时代，更是如此 。
客观地说，在德国学习是很自制的，多年后，我女儿从德国转到美国大学念书，我发明，在美国读大学的用度是在德国的3倍，甚至4倍 。首先，在德国，从小学到大学都不收学费，对德国人是如此，对在德国学校的外国人也是如此 。其次，德国政府对学生宿舍和学生食堂都有补贴，所以，价格都相对较自制 。例如，在学生食堂用饭，其时最自制的是1.4马克一份，如果不是学生，则要付2.8马克一份，对其它价格的饭菜也是如此，都要贵一倍 。我一经仔细视察过，德国人基本上都守规则，外国人，包括海内来的，大都都不太守规则 。不少德国人尽管令人讨厌，可是，他们的遵纪守法确是值得学习 。
最初，我是以会见学者的身份在温格尔教授手下进修的 。在德国期间，我的硕士导师林为干院士对我很体贴，多次写信给我，一方面，要我抓紧这难得的时机，多学一些工具；另一方面，明确向我提出，要我在温格尔教授处一定要拿到博士学位 。其实，到温格尔教授处后，我一直有攻读博士学位的想法 。可是，温格尔教授在德国是台甫鼎鼎的教授，以要求严格著称，手下搜集的都是其时德国的一些精英，我很担心，他是否会同意我攻读博士学位 ？另外，我是由德国艾伯特基金会提供奖学金的，为期两年，两年后就没有经济来源了，在温格尔教授处，两年是基础拿不到博士学位的 。因此，我虽然有攻读博士学位的想法，可是，一直有些害怕，一直在犹豫 。林先生的来信对我形成了很大的压力，同时也给了我很大勉励，提高了我的自信心 。在高频所事情了1年后，我终于兴起了勇气，正式向温格尔教授提出，希望攻读博士学位 。在这一年中，我与温格尔教授一起在德国一流科技杂志上宣布了三篇论文，这三篇文章或许也增加了我提出的勇气 。温格尔教授接到我的申请后说，考虑一下再回复我 。一个星期后温格尔教授说，由于经费问题，差别意我攻读博士学位 。其时，我真是失望至极 。我预计，温格尔教授之所以拒绝我攻读博士学位，经费自然是原因之一 。如前所述，在德国，博士生的人为是很高的，温格尔教授虽然是名教授，但要马上找到这样多的钱也不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我认为最基础的原因照旧温格尔教授对我的能力还不是很定心，担心我达不到他所要求的博士水准 。尽管在温格尔教授处攻读博士学位暂时是无望了，可是，来自林先生的巨大压力早已促使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到博士学位，无论是在温格尔教授处，照旧在其它地方，于是，我又将目光转向了美国和加拿大 。事情往往是这样，一件事情能否乐成，除了运气和时机外，经常是取决于一个人能否下定决心，能否坚持最后五分钟 。如果没有来自林先生的压力和勉励，很可能我早就放弃了攻读博士学位 。
(作者：杨日胜博士 亚星管理平台科技集团董事长代表）
